淮北市

晚阅读董卿父亲在淮北的岁月


作者:淮北日报老记者张家德

董卿的父亲董善祥曾在淮北工作十几年时间,我有幸和他结识、交往,30多年保持着联系。在我的心目中,他始终是老师、长兄和挚友。

我有幸和董善祥结识,还要从年我被抽到县驻南坪公社路线教育宣传队党委专职写材料说起。当时,我从《安徽日报》上看到一篇占有大半个版面的历史研究文章,题目是《刘濞的灭亡及几点历史启示》,署名“濉溪县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董善祥”。不禁有些惊讶:濉溪县还有这么厉害的人。读后深为此文情感气势、旁征博引、观点见解所感动。

不久,有两名县路线教育指挥部的人到南坪检查工作,其中一位30岁左右、操着外地口音的一米八左右的魁梧汉子,很有学者风度。他了解情况时边问边记,很认真。座谈结束后,我就问他:“有一位叫董善祥的你熟悉吧?”他说:我就是啊。”我当时很兴奋,便向他表达了景仰之情。他很谦和,邀我有时间到他那儿去玩,今后有典型材料多向他提供。

此后我到县城报送材料就到他那儿坐坐,顺便求教。在交往中友谊逐渐加深,我对他也有了较深的了解。老董老家在上海市崇明农村,父亲早逝,母亲带着他艰难度日,经常早晨到水塘捉鱼到市场卖后再去上学,文革前考上了复旦大学新闻系。因文革期间作为在校大学生反对张春桥,上世纪70年代初便和毕业于复旦大学物理系的未婚妻金路德一起被“分配”到这偏远的濉溪县。当时,老董工作的关系在濉溪县党校,金老师在距县城20多华里的钟楼中学当教师。后来他们在钟楼乡民政办办了结婚登记手续。

那时,老董的生活条件和居住环境都不算好,有时让我从农村给买些土产,我不要钱他是坚决不答应的。有一个星期天,下着大雨,上午9点多钟我打着伞到濉溪东关党校老董的住处,敲开门进屋后才看到室内简单的摆设:双人床和书桌几乎把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占满,老董的书到处都是,放不下的就装在麻袋里。在和老董多年的接触中,感到他把心思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上了。

老董是良师又是益友。80年代初老董在市委政策研究室工作,负责机关简报《淮北情况》的稿件选编,我在南坪区办公室写材料兼搞新闻报道,我多次把认为有普遍意义有代表性的调研稿件寄去,经他修改后大都采用了,有的还加了编者按。老董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上世纪80年代初一件事让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南坪区有两个农民承包了生产队的窑厂见效后,地方干部将窑厂强行收回。两个农民不服,找我帮助写材料向上反映。我那时是“聋子不怕雷”,写好后署了自己的名字,并把材料寄给老董一份,老董为此到南坪区调查。由于市县意见不一,事情不了了之,还给老董带来了一些麻烦。多年后他还在信中告诫我说:你刚到县里,尽量多搞正面报道,当然也尽量少讲违心话,少赶浪头。你我都是耿直之人,但直话直说不是哪里都可以的。你还记得我到南坪调查窑厂的事吗?你应以此为戒。要多思考些带有普遍意义的问题,力争写出有一定深度的报道来。”我调进报社,老董是帮了大忙的。年报社面向社会公开招选20名编采人员,我笔试面试过关后,因是教师身份教育部门不放,我就把过去发的重头稿件拿到报社给时任报社总编辑的倪刚先生看,他答应给我留下一个名额、给半年的调动时间,调进后驻濉溪县记者站。事后,市县教育部门对考取的几个教师都放了行,结果有几个人去争留下的一个编制名额。我出身农家,找谁能办成此事?僵持了几个月,已身疲力竭。此时我想起了失去联系的老董。经打听得知他4年前已调往浙江省嘉兴市委工作。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老董写了求助信。老董当即给我写了回信,说他同时给时任淮北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的老友汤才欣写了信,有6页,其中有3页是介绍我的。在老董的热心帮助下,我很快调进了报社。当我写信把这一消息告诉老董时,他回信说:此事得以圆满解决,我们都高兴,皆大欢喜。

早在9月底,老汤就来信告诉了这个信息……说实在的,我之所以愿舍这个脸竭力荐举,主要是你的好品质好作风使我感到可以信赖,可以把话讲硬。应该说,此事得以成功,首先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是你艰苦奋斗、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办事的结果。没有这个前提,我是绝不会帮腔的,当然,我的为人使老汤增强了信任度。如果他不相信我的话,那么即使我讲得再好,也不顶用。”并期望我“目标要定得高一些,安徽日报一年应上个十来条,如果我以后能在人民日报上看到你的稿件,我会感到由衷的高兴。”为了拓宽新闻渠道,活动半径要大些,也要学会接触各部门的头头,不要缩手缩脚。因为好多信息从头头那里更容易得到,更能了解全局。你过去习惯于在基层搞调研,今后,既要保持深入的作风,也要注意和上层打交道,结识好干部,寻找好新闻。”一年多后,我写信给老董说了自己的工作情况,他回信对我大加鼓励说:去年一年没有收到你的来信,我心里倒是很想着的,不时有‘小张现在不知怎么样了’的悬念。现在从你的信中了解到,一年多干得不错的。

持之以恒,定会有更丰硕的成果。

现在搞新闻工作也有难处,没有关系,信息不畅,稿子难上,地方上工作平平,无米之炊难做。但我想以你的苦干踏实精神,是可以弥补的。再干几年,评个中级职称是没有问题的。期望你早日结出正果。”老董情感诚挚,很重情义。有一年春节前,我为略表心意,给他寄了麻油,他回信说,“农历十二月二十七,我从邮局领回你寄给我的五斤麻油,油桶完好无损。

这桶油千里迢迢,在春节前到我家里,内心深受感动,其中包含着你的深情厚谊和对故友的一片丹心。淮北货真价实的麻油我已六年多没吃到了,如今不仅闻到了其香味,而且更体会到了‘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真实含义。在此请接受我真诚的谢意。”并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纯正的,真挚的,是以相互信赖为基础的,不是酒肉朋友可以比拟的。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友情是会地久天长的。”且两次致信说“你如有机会南来,请一定到我这里来玩”。但由于多种原因,我却一直未能去看望他。

老董人生坎坷,但他对工作的态度始终是认真的,从他的身上会感受到不竭的进取精神。

年春,是老董调到嘉兴市的第七个年头,老董在信中告诉我,年嘉兴市委组织一批中青年干部到乡镇挂职锻炼,说是培养锻炼干部,为年市里换届作人事准备。老董说,我已是十足的中年人,有点过时了,但组织部三番五次找我,动员我下去……下派到城区南湖乡,至今已有一年两个月时间了。估计到国庆节前后可告一段落。”为此老董有些感慨:至于今后干什么,也身不由己……像我这样年龄学历的人,不少在年机构改革时就安排了,现在有句俗话,叫‘生命在于运动,做官在于活动’。我在其他方面问心无愧,但‘活动’一条先天不足。所以也只有听天由命。到我这个年龄,看仕途、看人生也比较淡泊了,所以也无所谓。”但老董的工作依然是不打折扣:当一年多乡干部,风风雨雨感受很深。农村工作广无边,深无底,从方针路线到泼妇刁民打架斗殴,无所不管,要真把工作做深做细,必须花很大精力,但如果做表面文章、哄哄瞒瞒也好应付。我生来是死认真的脾气,所以倍感吃力。敷衍了事,有违心愿。40多岁的人了,在基层没黑没夜的奔波,确实感到很累”。并说“凭党性良心干事,只要无愧于生我养我的老百姓,也就无憾了”。他也总是给人以激励,在来信的最后一句经常是“祝你在新的岗位上开拓前进!”或“祝在新的一年里开拓前进!”也就是这次下派挂职结束后,老董被安排担任了嘉兴日报社副总编,真正开始了干他所学的行当。开始分管副刊,不久就分管新闻编务,在副总编的位子上干了10年。退休前是正处级调研员。

为让报纸无愧于党的诞生地的荣誉,老董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还在《新闻记者》刊物上发表多篇业务探讨文章。

年,我给老董去信,告诉了我的手机号,他很高兴,给我打电话一下交谈了半个多小时。因电话联系方便了,我们便经常互通信息,说些新闻行当的事,也说些家常话。在交谈中得知他爱人金路德老师在嘉兴电视大学任教,女儿董卿在中央电视台综艺频道担任主持人。老董也多次询问了淮北一些老熟人的情况。

老董年从嘉兴日报社退休,因董卿在上海电视台时有一套房子,他夫妻俩就到了上海去住。在转户口时需要结婚证,他们的结婚证却不慎丢失了。老董来电话让我到濉溪县钟楼乡给他们补办结婚证。我很快到钟楼乡民政办给补办了结婚证明,又从濉溪县民政局加盖了婚姻登记处的公章寄去。为此老董还在电话中说,要不是你帮我办,我还要专程去一趟。”并问“你是怎么去的呀?”因为在上世纪70年代从濉溪县城去钟楼乡不通车,老董去钟楼都是骑自行车来回。为此我还向他介绍了淮北的一些变化。我问他退休了准备干点啥,他说:写点小文章。”我知道,他是闲不住的。

想想老董这么多年的经历,如果不是文革,以他的才能学识,前程可能要好得多,但也想到,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的坎坷历炼,老董就不一定会以他那特有的方式培养教育出那么一名出类拔萃的女儿。他的独生女董卿在上海的外祖母家生活到7岁才被接到淮北,那时他们一家住在淮北一中。

他对女儿没有娇惯,坚持让她每天抄写背颂诗词,起早在操场跑步。从7岁开始一天三顿洗碗到高中毕业,到嘉兴读中学期间假期让其到旅馆、广播站等处打工。

甚至照镜子都要限制,老董有句名言是“马铃薯再打扮也是土豆”,认为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学习。去年董卿在北京电视台接受采访时,说她的成功来自父亲的严厉教育。为此网上还把老董风传为“虎爸”,称老董对女儿的教育是“魔鬼”教育。《新民晚报》上有一篇介绍老董的文章说,董善祥之所以能有这么好的女儿,是因为他“懂善而得祥”。我想,这也算是好人得好报吧。

但老董还是老董。其女儿去北京10年,他夫妻俩怕影响女儿的工作,一次也没有去过。至今依然保持着简朴的生活习惯,出门常挤地铁。

这些,都更增加了我对这位远在千里之外的故友的深深怀念与品格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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